春節之後的重頭戲,是正月十五的元宵節,過了元宵節之後,傳統定義上的春節也告一段落,士農工商都開始如常營運。
古人把農曆一月稱為元月,正月十五是春節後的第一個月圓夜,故稱元宵。佛教在正月十五有點燈供佛的習俗,在道教的這一天,是三官大帝中天官大帝壽誕之日,是為上元節,故燃燈以慶。
提花燈的元宵節
孩提時期,春節除了可以穿新衣、領壓歲錢,最讓我期待的就是小過年的元宵節了。
那時巷弄的路燈開關設置在路燈座下,當黑夜來臨,臨近路燈的人家就會打開路燈。元宵節的夜晚,吃完晚飯及應景湯圓後,街坊鄰居的小孩會聚集在一起,大人們會把路燈關上,整條巷弄進入漆黑狀態。
燈籠是插放小蠟燭的,燭火透過花燈散發的微弱光亮,並不足以完全照明,加上擔心花燈裡的燭火會熄滅,走起路來總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碰上花燈燭火熄滅時,其他孩子會取下他的花燈蠟燭、協助重新點亮燭火。
穿梭於巷弄間的防火巷是重頭戲。狹窄的防火巷裡,有小水溝,還有民宅人家放置的一些物品器具,走起路來不似在家門前巷弄般的平場寬敞,加上大孩子會說鬼故事,感覺更是驚恐刺激。
有些大哥哥,莫約國中生年歲,他們不提花燈,是拿著火把的,他們拿著熊熊火把在隊伍前走著,領著跟在屁股後的一群小孩,架勢十足,時不時的吆喝著:「小心這兒、當心那兒…」,非常有大隊長的樣貌。
提著花燈在到巷口時,馬路上有路燈、有招牌燈,還有往來車輛的車燈,氛圍差很多。大隊長會領著孩子們鑽進另一條巷弄的防火巷,繼續探險活動。
隨著時代的進步,小燈泡取代了小蠟燭,提花燈少了點燭火熄滅的擔憂,氛圍少了點。路燈開關由手動升級為自動,路上來往的車輛及大小林立的招牌,讓環境始終明亮,提花燈沒了探險的刺激感。
最關鍵的,是逐漸長大的成熟取代了孩提時的稚真,不知不覺間不在於元宵節提花燈。
現在的小孩還提花燈嗎?

圖 | 《在黑暗的日子裡,陪伴是最溫暖的曙光》
煙火秀的元宵節
某一年元宵夜,騎車停紅燈時看見警察管制交通,禁止通行某些路段。一名警察就站在我身旁,我問:「是有什麼活動嗎?」警察說:「等一下元保宮要放煙火,妳若沒事可以看看,很漂亮。」
當下沒事的我探頭探腦的研究要到哪兒停車,警察說指著被封鎖路段旁的停車格:「我讓妳過去,妳把車停那兒,再走近一點去看。」我說了聲謝,他再叮嚀:「不要走太近,隔個路口的距離是最好的觀賞點。」
那一夜的元保宮煙火,施放了半小時,據說耗資 300 萬元。近距離欣賞煙火很有震憾力,我隨手錄了一小段,趁讓一直仰頭的脖子休息一下時查看影片,發現並未能拍攝錄製下煙火的美感,便收起了手機,決定全心投入欣賞煙火秀。
跟友人閒聊時才知道,元保宮都會在每年的元宵節施放煙火,她都會帶著孩子一起去。「不用舟車勞頓,離家也近,晚餐飯後當散步走到那兒,就可以欣賞到壯觀的煙火秀。」友人說著。
現在的元宵節習俗逐漸被許多大型活動取代,比如賞花燈或看煙火。
那一年,狗兒子在春節前改行到天上當小天使,整個春節氛圍,我沈浸在喪失愛犬的傷慟中,沒啥心思與人遊樂,只想一人靜靜的。元宵那晚,我突發奇想的想去文心森林公園走走,那兒是假日常跟狗兒子的出遊地之一,雖然我從沒在晚上帶狗兒子去那兒,但那晚我就想去那兒走走。
去到那兒,才知道文心森林公園是台中燈會的地點,才正要開始點燈儀式,我找個個草坪角落,安靜地參與點燈儀式。穿梭在形形色色的大型花燈之中,總覺得少了點韻味,原來是環境太亮了,公園裡的路燈、路上車水馬龍的車燈,還有四周此起彼落的拍照閃光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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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在年節的各式習俗間,感受到商業主義的威力。燦爛的煙火秀的確讓人嘆為觀止,但煙火放完就放完了,隔年再回想,好像也沒留下什麼特別的記憶。
而童年時提花燈的日子,至今回想起來仍是想念那提著燭火花燈在陰暗防火巷裡穿梭的探險回憶。除了花燈,還有街坊鄰里玩在一起的大孩子與小朋友們,那人情間的溫度,似乎已經回不去了。
什麼時候元宵節可以不要再放煙火了呢?勞民傷財又不環保,只會滿足那當下的快感,像極了現在什麼都講求效率速度的時代,連娛樂也不例外。